广东肇庆一艺术馆回应挂白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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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巨浪视频   
导读:近日,广东肇庆有网友发视频吐槽一艺术馆挂白灯笼不吉利,引网友关注。26日,星湖艺术馆回应:是中式米黄色的灯笼,晚上路灯太亮就看起来是白色的,已拆除。



事情详述



新春诗文 | 现代诗




春(外一首)

文/邹坤


这条路的远方

有几座房子

几棵光秃秃的树

还有一辆满载风的车

缓缓地使过来

只听见砰一声响

它撞裂了坚固的冷

撞碎了阳光

在这场温馨的事故里

还撞开了春天的门

六路车


开往火车站的六路车

穿过城西的心脏

天空在很远的窗口里

放养几朵白云

它经过人民二桥

波光粼粼的北江

总被框在镜子里

一动不动

再过几分钟

便能看见田野了

像故乡的稻田一样

几只白鹭

安静地把天空踩在脚下

春天在此打住

它拒绝进入

穿着皮鞋的城市


春节感怀

文/唐英

少时贫穷盼过年,

万里归途为团圆。

冰天雪地走亲友,

翻山越岭不得闲。

除夕不闻爆竹烟,

总觉年味不如前。

只见信息不谋面,

空对门前新对联。

时代进步人为先,

传统风俗要相传。

敬天祭祖拜长辈,

远亲近邻情意绵。


春节,以团圆的名义邀请我们

文/邱彩英

腊八过后

一个个怀揣家乡的游子

心里就挤满了熟悉的呼唤

思念就猛窜出来探测归家的路

如果以颜色区分节日

那么清明是素白,中秋是亮黄

春节就是中国红

波澜壮阔的中国红啊,奔腾着,翻滚着

春节是岁首隆重登场的开门曲

花灯、花海、红灯笼携手拉成巨幕

人头涌涌是跳动的音符

欢声笑语是热烈的节奏

每个人唱着跳着姹紫嫣红的喜悦

春节是团聚的集结令

如夜莺清脆,像阳光慷慨

与拜神祭祖、迎禧接福相逢

和锅碗叮当、举杯高谈汇合

然后在父母的喜出望外中

漾起快乐的漩涡

春节,以团圆的名义邀请我们归来

它提着星光,不灭的星光

牵引众多受伤的灵魂,回家

春节是开满鲜花的庄园

是布满佳酿的酒庄

清香四溢的企图

只为让我们且醉且歌

每个春节,都捍卫着团圆

让我们将往事的苦摁住,推走

然后细咽慢嚼一年的甜




点亮

文/陈卫华

旧年是一盏

照亮漫漫长夜孤灯

冰雪把大地灵魂

擦洗得不留一丝尘埃

涂上一点儿梅香

洒上几片调皮文字

增加些奇趣年味

放几串鞭炮消消毒

而学童歌声已突破束缚思维

点亮希望与梦想

还有新年那盏心灯

隐隐约约

感受到太阳心跳

看到远方逐梦身影

正积攒春天光与亮

为我点亮后半生

庆春

文/李惠芳

是喜庆着的色

是团圆塑的形

是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浸润

一对大红圆灯笼挂在了心上

叩开心门

一条红火铺就的路延伸

无论咫尺亦或天涯

“今天是个好日子”

久久在耳畔回响

依稀间

夜空璀璨

开出了鲜花朵朵

云霄响彻

弥漫着祝福千串

迎春花开

文/梁恩泽

新年到迎春花开了

开在田野里

小小的一朵嫩黄嫩黄的

北风还在吹

我在迎春花的花蕊里

看到了春风荡漾

小草的味道飘过来

花香的味道飘过来

还有悠扬的鸟鸣

雨悄悄落下

落在了迎春花的心里

雨柔柔地说

心是离春天最近的地方

迎春花却悄悄地

把花朵晶莹的美好

倾到在我的手心

也把春天的消息带给我

我知道 春天真的来了




与您新春诗的对话

文/藏龙

新年新春新的飞翼

原一场无声的誓言

铺天盖地

从北方铺到南方

一片洁白

在蝶花飞舞的眼前

你挣脱我躯体的缰绳

踏雪如马

似乎我依然踏在固有零白的起点……

背着我的时光和我的巢

用蜗牛的姿势前行

从根处或者从潮湿的墙角向上

一寸一寸地向上

伸出触角,抚摸阳光

这阳光,一定是来自你采摘的

春季诗意的山乡

或我梦中去过的地方

已经飞得很遥远

遥远之际我已触到了梦的秋阳

才发现春是熟秋孕育一粒强壮的种子

在新春的心田发芽

在洁白的纸上零点处长冒出绿的希望

更将会长成了深秋熟红模样

不是吗——

家家户户穿衡走巷,处处爆遍了

喜庆的烟花红炮的纸硝……

一片洁白零点的纸上又铺满了深秋成熟红色的“果实”……

一粒春种,一遍希望

键盘敲出了春花飞向了秋月

站在春的窗前

与你新春诗的对话

是漫天星斗的春绿深红的洒播

文/蒋葵芳

春一定是个心高气傲的神

轻易不肯露面

非得人们用盛大的节日相请

她才扭捏出门

她也一定是个没心机的傻姑娘

带着全副家当,从南到北

一路洒花,一路洒

吹花若雪,拈花成雨

桃红,梨白,杏粉

云彩般的花朵

就那么浪费

那副败家模样儿

跟我心爱的姑娘一样

没心没肺


尧山禅石

文/墨砚庄

裂开、滚落

山体高处裸露石块

没依靠、没留恋

谷底底洼处

或许是可以安睡的床

风花雪月、艳阳高照

唤不醒沉睡在谷洼处的石头

谁能参透因果

谁能看透轮回

一睡千年,问佛千万遍

形态印烙着岁月的风韵

禅定,坐怀,净化

至少还有虚拟星空可以仰望

仰望曾经如初黛色

春天与你

文/刘寿科

春天来临,山花美丽,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到家乡的田园上山岭上去踏踏青?

你牵着我我牵着你的手心!

看,各种各样的花草生气,

听,各种各样的昆虫灵性,

蝴蝶翩翩的羽翼

有没有教你进入了小小的梦境?

风儿轻轻,阳光旖旎,

偶尔还会有云彩倒映。

啊,每一处都有一道儿风景,

湖泊上那一道涟漪,

天空上那一抹虹霓,

溪流上那一声叮咛!

有没有一样东西

好像一支羽箭穿过了你的心灵?

为何你的目光变成了一双羽翼

飞进了山中的林里?

谁也不必将过去的事儿提起,

你会回忆,我会回忆,

即便不想去回忆,

一袭一袭的风儿,犹会对彼此提及。





春回大地

文/唐自志

似乎是冥冥中的召唤

一个弱小的灵魂从沉寂的冻土中苏醒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熟悉的色彩里却滋生着陌生的味道

仿佛是一抹别样的嫩绿

一夜之间占满了光秃的枝头

那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羸弱生命

迎风颤抖的躯体

仿佛在诉说着它存之于世的神奇

这是怎样的一段跨越艰险峡谷的生命历程啊

苦尽甘来,脱胎换骨

如同凌寒傲雪的梅花

用崭新的姿态诠释生命不朽的风采

瞧,河水也变得轻盈

它用休养生息了一冬的力量与激情

与沿岸的滩石

合奏出一首辞旧迎新妙然天成的歌曲

百灵鸟探出了枝头

它扑闪着羽翼未丰的翅膀

破晓东方

新年快乐(外一首)

文/曾雪芳

碧波荡漾的河面

蕴含着快乐生活的奥妙

微风也善解人意

没有打扰河水的快乐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格外秀美典雅

聆听鸟儿清脆的歌唱声

瞬间治愈了身心的疲惫

诗意的生活,真美!

用热爱来迎接新年吧

生活终将如你所愿

平淡的生活里藏着幸福

把生活的烦恼都视为精神的营养品

这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生命的体验

懂得取舍,接受人生的不完美

愿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出美好的春花!

春天

如果你要写春天就不能只写春天

你要写春风轻轻柔柔抚摸你脸颊

要写春雨细如绸缎缓缓降落至大地

写渺小又伟大的生命在慢慢苏醒

写花呀开得漫山遍野

写春节夜晚烟火如绚烂的瀑布

写喧闹的锣鼓与爆竹声此起彼伏

写举杯互贺幸福快乐与平安

写一年之计在于春

永远饱含希望和创造

新的一年,我忘记去年的誓言

文/张鑫

去年我坐在酒店的椅子上发誓

要做一个自律的人

那时我刚刚从医院走出来

耳边警醒着体检后绝无仅有的“八高”

虔诚地怀抱着发热的救命中药汤剂

信心满满地热血坚定

做那个最坚强最幸运的人

三天不到

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神经质

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何必事事呆板

何必把遥远的未来当作眼下的国王

何必时时刻刻受制于当初那么一个念想

我要自由自在

我要敢爱敢恨

我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要做自己的主人

再见吧,所有的羁绊、牵挂和批评

我是最优秀的自己

我是最佳的公民

我行走在宽阔的大街

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打扰

我自由地呼吸着空气

向那喜爱的桃花面露微笑

向那讨厌的汽车尾气咒骂一句

我说我爱你

发自肺腑的崇拜

我说我想你

透彻心扉的思念

我说我梦见你

梦中你笑我,忘记了去年的誓言




每一个寒风呼啸的日子里等待春天

文/莫开拓

立冬其实不算太冷

大小雪也只是下点雪

冬至一来,太阳直射南回归线

这一天起, 北半球白天变短,

黑夜变长

温度从小寒开始剧降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开始入侵

没有人知道春天什么时候来临

在每一个寒风呼啸的日子里

都能听到崩溃的声音

吭哧吭哧,嘎吱嘎吱

可能是倒下的松枝

可能是冻僵的野兔

在寒风呼啸的日子里

有人放弃,也有人坚持

有人说距离春天就剩几步

也有人说不知道到底几步

在喋喋不休的争执中

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每一个寒风呼啸的日子里

都有凛冽的风,狂暴的雪

和刺骨的寒气

我也曾经怀疑过,动摇过

最终还是选择怀抱着信念等待春天

目光坚定

像一颗等待雨水的种子。

我那童年的新春

文/秋灵


那年春节前五天

爸爸骑着老水牛

到二十公里外的街上

卖了我放养大的十只鹅

买回我们四姊妹的新衣服

除夕之夜

我终于吃上了美味的鸡腿

急不可耐穿上新衣裳

等待我的伙伴的到来

要知道

粗黑的小脸蛋

也渴望有喜庆的新装来打扮

“快跑啊,西边头放鞭炮啦”

我和小伙伴们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奔跑

奔向燃放鞭炮后的每一户人家

争捡

不曾燃烧的落寞

拿用鹅毛换来的火柴

重燃

响亮的年华

尽管在黑暗中东奔西跑

曾一脚踏过别人家的猪圈沟渠

弄脏白白的新鞋

黑臭阻挡不了拾获和重燃的喜悦

不眠的热闹

属于淳朴的村庄

不眠的喜悦

属于丰收的村民

不眠的欢乐

属于天真的童年

年月是客观的符号

年月是主观的心情

不知哪只淘气的兔子

偷走了我的旧时光

和燃放烟花的童年




新春诗文 | 旧体诗




春望(外一首)

文/李永清


暖风轻抚树梢愁,浅绿新芽互挤眸。

莫道春姑晨早起,时光织就艳阳秋。

冒雨迎风竞盛开,速将春事告君来。

惜分争秒枝头梦,富贵随心奋翅裁。

蝶恋花•迎新春(外二首)

文/朱春红


除夕烟花惊喜雨。柳岸风和,染绿春山树。谁把欢歌移玉宇,新年庙会龙狮舞。

墨客开怀添妙语。曲韵妖娆,赋笔云惊慕。华夏传承来继护,万年习俗追寻处。

太平年•迎新年

新年春绽芳华意,翠柳香旖旎。烟花声里赏佳致,蝶兰填彩绘。

户户团圆和风惠,国泰民欢岁。惟愿疫湮坠,四海欣慰。

迎春乐•迎春花市

迎春贺岁花中略,梅吐蕊、兰儿雀。菊黄红粉争开幕,浅韵露、桃妖灼。

细雨到、惠风化璞,最祈愿、围炉欢酌。不负千家诗意,国泰民安乐。

蝶恋花·除夕

文/钟妩


岁历载时临末了。几许留连,回味意深晓。所事知行皆有道,清宁恬淡忧烦少。

家舍暖融常远眺。游子归乡,闻见旧声貌。至友亲朋同畅好,满堂喜聚舒长笑。   

柳梢青•贺新春

岁律新登,笑迎玉兔, 喜乐门庭。锦绣云天,风和景瑞,祥彩飞腾。

舒扬吟笔传情。怀寄语、欢容满盈。 盛世于时,国强民富,四海安平。

如梦令·贺新春

百瑞披红迭步,腾跃凌狮拜舞。祥彩拢乾间,送福萌萌玉兔。笑语,笑语,天地融融欢鼓。




蝶恋花·新春把盏黄昏后(外二首)

文/邱秀蓉


日落西山霞似火。紫气融融,袅袅清风过。煮酒红炉香满座,仙樽潋滟君携我。

仰望天空云几朵。远近弦歌,恰把心思破。新岁抒情诗亦可,诚邀玉兔来相和。

思佳客·春日

冬去春来梦未成,深宵检点有回声。无常岁月多风雨,淡泊人生重晚情。

梅已漫,雁影横,山川大地草萌生。初阳伴我寻芳去,踏上新年第一程。

家乡春节时分

霞山郁郁翠屏横,朗日祯祥万里晴。

两岸琼楼临碧水,一湾潋滟绕清城。

琪花瑶草连街秀,稚子闲翁结伴行。

更有新醅酬岁月,弦歌远近似春声。


新春寄语

文/陈卫华


大街处处彩旗扬,爆竹声声诉庾肠。

喜鹊轻轻摇小手,桃花默默捉迷藏。

犹偷落日镶诗眼,且借才林卧笏床。

欲上云梯先放下,心归原点再前行。

新年冀望

文/李益成


任凭旧岁化轻烟,满眼争春接兔年。

笔架山前光灿烂,北江河畔共婵娟。

七言成律添新愿,凤地朝阳出大贤。

在下贱庚虽半百,由衷呐喊向明天。

春节思念女儿(外一首)

文/沽珊子


月白风清九里香,窗旁呆坐泪如霜。

去年共饮此花下,爱女它乡独夜凉。

2023老家迎新

喜鹊高鸣老屋前,孩童嬉闹乐翻天。

浓香油角家园溢,忙碌双亲土灶边。

渔歌子(外一首)

文/潘庆贤


日丽风和尽芳菲。碧水清江映翠微。

杨柳绿,雀花飞。千红万紫醉春晖。

渔歌子

绿水青山甚招摇。荡涤云烟醉春朝。

经风雨,谱新谣。凤城今日把君邀。

春之思

文/关关


回首春风两鬓丝,杜鹃声里绿杨枝。
鹧鸪啼处无人迹,芳草萋萋暮雨时。




携稚儿春游即兴(外二首)

文/潘文貌


东风送暖春归早,燕子喃呢花草俏。

云外欢歌透九霄,谁家童稚把春闹?

春感

闲来赴约探春去,细雨迷蒙寒不消。

莫道空枝花未著,半山新绿引芳潮。

春日有寄

凭窗静坐听春雨,倚案裁诗品素茶。

待到云开风暖日,呼朋对酒数韶华。

春日(外二首)

文/黄国仓


春日朝阳映碧空,枝头嫩绿逗村童。

含羞花蕾半遮脸,觅觅寻寻戏蝶虫。

新春到

东风渐暧百花妍,潖水悠悠气更鲜。

尤喜田间春燕舞,孩童追逐指蓝天。

春愿

叠翠群山吻碧空,百花怒放舞东风。

冷寒已去春来到,玉兔呈祥岁月红。

文/梁清桃


细雨如丝涤客尘,院墙探出几枝新。

和风吹绿三千里,妆点芳丛度一春。




新春诗文 | 散文


年末的视频通话

文/阿赤



跨年之夜,相较往年的网红打卡活动,这两年的跨年全家人都一大家子守着电视,等着各大卫视播放的跨年节目。疫情的三年,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大家伙的生活习惯。

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节目,老妈一边在耳边叨叨道:“也不知你哥今年回家过年不?”

“疫情都放开了,该回来了吧。”我随声应和着老妈。

“说是这样说,也不知你哥他们啥打算。”

正当一家人正讨论着的时候,说曹操曹操到。这时,老爸的手机里响起了视频通话。一看,原来是哥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爸,妈,你们在干嘛呢?”

“刚在说你呢,你这就打过来。”

“说我什么啦?”

“你弟跟你妈正在聊你过年回不回来呢!”

“当然回了,必须回!要不然你还不打算让我回呢?”

一听哥他们今年要回,在一旁忙活着的老妈,脸上欣喜万分,直对着我说“必须回!必须回!”

瞧着老妈一脸开心的样子,突然想到在大学那会,每次回家总是很是抗拒老妈的叨叨。每到春节时候,呼朋引友成了我唯一逃脱叨扰的出口。直到疫情的三年,才让一向玩世不恭的我开始理解家的涵义。

2019年岁末,疫情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所有人的节奏。对于身边很多人而言,疫情似乎是以往古装电视的素材。但,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疫情”两个字却离我们那么远。从年关开始,大家都在讨论着哪里有从外地回来的人,自觉地避开所有有风险的地方。在那一年,还好家里所有人都提早回家,才避开了所有风险期。虽然家中所有人都早早的回了家,但刚出现的疫情依然使大家的生活很是焦躁不安。

记得那个时候,朋友从外地回村里。刚一到,就被通知居家隔离。至此,身边的朋友一致得出的结论:这个春节不交际!就这样,在春节这个“串门周”,宅家成为所有人安度春节的唯一选项,口罩成为了大家的出门必备。老妈很是高兴地为我设置了一系列的宅家生活。节前打扫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节时一家人春晚、一家人火锅,节后帮老爸处理工作上的事,贯穿着我的整个春节活动。直到那个春节过后,我才明白原来一家人其乐融融才是年。忙乱的打扫活动,是整个家的“年度总结”;一家人团聚是更加了解家中每个人的方式;而帮着老爸忙,才知道老爸开始步入老年。

后来,等到2021年那时候,随着国家对于疫情的有效防控,开始了“就地过年”的政策。那两年,由于工作以及响应国家的政策,哥一家子选择在外地过年。外地过年,某种形式上考验着所有思乡心切的人。在年前,哥就早早从网上买了一些年货寄往家里。

等到除夕夜,正当大家伙看着春晚,哥在家庭群里召集着家里所有人视频通话。照着哥的话说,现在开始流行起了视频通话拜年。视频的时候,老妈一脸抱怨地说着:“你这不回家过年还整起视频拜年。”

屏幕那头,哥一大家子聊着他们今年在外地怎么过的年。侄子侄女们也都开启了,一一拜年模式。一家人分享着年怎么过着,又各自叮嘱着要照顾好自己。

便捷的联系方式拉近着所有人的距离,可能这就是科技对于人们生活的影响吧,纵使相隔万里,却依旧亲密无间。在以前总认为固定的春节周,那就是团聚了。从那时我才明白,所谓的团聚不是大家围在一起,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互相关心着。

现如今,防疫政策的开放点亮了老妈心中期盼团聚的灯。不断变化的疫情,家的涵义却从未变过。一家人,一片笑声,就构成了一个“圆”字。亲情于每个人而言是不管多久、不管多远,有你,有他,有她,那就是家。


记忆中的年味—炸糍粑

文/李国娣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听到这首童谣,少年时期过年的记忆萦绕在脑海里,年份越远记忆越醇,特别是对于吃。在那农村物质匮乏的80年代,小孩都特别馋,吃对小孩的吸引是巨大的,一些肉和糍粑只有过年时才有得吃。尤其是对于我们的至爱“糍粑”,每每想起都会直咽口水。记得小时候,一进入腊月我们小孩就会唱方言的过年童谣:“廿三吃一顿,廿四扫房子,廿五磨谷子,廿六洗箥簊(一种装米粉的农用具),廿七炸糍,廿八趁墟(赶集),廿九杀猪,三十全家老少坐着吃。”唱着歌谣,盼望着年快点到来。到了腊月廿三小年这一天,大人会从屋檐下拿一块腊肉来煮,年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到了廿七,是小孩最喜欢也是最忙碌的一天,因为家家户户都要炸糍粑了。天刚亮,祠堂里的大石磨旁边已经排了一条长龙,一桶桶泡好的米散发着阵阵清香,这些米有两种,一种是糯米,专门做糖糍粑,另一种是黄豆加籼米 ,专门做灯笼糍粑的。轮到的人家有一人上阵拉磨的,也有为了加快速度两人上阵的。石磨咯吱咯吱地响着,或稠或稀的米浆从磨心里流向四周的磨曹,然后滴答滴答从磨口掉到盆里或桶里。没有轮到大人们则围在旁边休闲地聊天说笑,只有小孩是最忙碌的,跑上跑下看轮到自家没有,轮到的自然欢喜地守在旁边,生怕米浆跑掉了似的,一刻不肯离开。直到妈妈催他们回去烧火准备开油锅,他们才跳着蹦着跑回家。没有轮到的人家孩子,总是跑到大人的身边,拉扯着衣角问:到我们家磨没有?有时大人被问得厌烦了会训斥孩子一句说:愁不到你的嘴么?

到了早上10点左右,家家户户的油锅都开起来了,整个村子都飘着特有的糍粑香味。这时村子的小巷里已经看不见孩子的踪影了,所有的小孩都挤在自家的厨房里,看着母亲炸灯笼糍粑。炸灯笼糍粑要用一个特制的勺子,以前叫铜勺,用金属铜制成的,一根长柄下连着一块碗口大小的圆铜片(现在全部用铁做成),舀一勺米浆均匀地摊在铜勺上,把它放进油锅了。不一会米浆就会自动脱离勺子,浮上油面,变成圆圆的,里面空心,真像一个金黄的灯笼,顾名思义叫灯笼糍。最先炸好的灯笼糍粑还不能立刻吃,要用碟子装好六个糍粑去祠堂祭过祖先、去庙里祭过神仙,回门口祭过天地,再到厨房祭过灶神,这时大人小孩才可以品尝。为了能快点吃到糍粑,去拜神的小孩总是捧着碟子一路跑着去,又一路跑着回来,风风火火的。刚炸好的灯笼糍外酥内绵,一口咬下去,喳喳响,脆香可口,男女老少都爱吃。

炸灯笼糍又寓意“添丁”,除了过年炸,每逢出嫁的新娘满月回娘家,娘家也一定会炸两篮圆圆的灯笼糍粑送女子回夫家。女子生了孩子满月后回娘家,娘家人也会炸好两篮灯笼糍让她们带回家去。

除了炸灯笼糍,只有过年才做必做的还有糍粑---糖环。糖环寓意着生活甜美,它具有甜、脆、香、耐放(可以放几个月而不变味)的特点。但做糖环的程序比较复杂,因此农村有句俗语:糖环好吃,难为人家凿。做糖环时,通常是全家总动员,分工合作,才能完成。先把晾干的米粉用一部分捏成一团放在水里煮熟,名曰煮糍饼,增加米粉的粘性。其余的米粉则倒到锅里炒,这一步骤是做糖环的关键,糖环酥不酥脆就看炒粉炒的火候掌握到不到位。然后把煮好的糍饼及炒好的米粉和在一起,倒上黄糖,撒上芝麻。用力揉粉,直到把米粉揉成又软有筋道的一团。接着拿上一团米粉,用一个圆又长的玻璃酒瓶把米粉团撵开,撵成长约30厘米,宽约10厘米,厚约一厘米的长方块。再用刀把米粉快横切成筷子大小的条形。接着把三根米粉条对整齐,头尾捏在一起,成一个圆圈,把上面的两根左右一拉,条形相连处捏紧,就变成了一个三环,环环相扣的形状,极美观,有点像奥林匹克五环的标志,所以叫糖环。最后把成型的糖环放到油里炸成金黄色。刚炸好的糖环放到箩筐里,放凉了才会酥脆。一般家庭都会炸两箩筐的糖环,一家人从早上一直忙到傍晚才能炸好。炸好的糖环用袋子密封好,才会保持酥脆。过年时拿出来招呼客人,还要用作走亲访友的礼物。

每次母亲拿糖环出来分着吃,就是我们欢快雀跃的时候。嘴馋的我们总是悄悄地盯着母亲去拿糖环。知道存放的地方之后,几个小孩总会趁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去拿来吃,而且互相说好不准告密,谁告密谁就没得吃。其实我们的小伎俩哪里瞒得过母亲。发现糖环少了,她说:诶呀,糖环被小老鼠偷吃了一些了。然后又把它藏放到另一个地方,免得我们一下把糖环偷吃完了。

时过境迁,现在,人们生活富裕了,年货琳琅满目。过年的很多习俗也随之改变或消失。但“廿七炸糍”这一风俗习惯没有改变。每年这一天,全家老少聚在一起炸灯笼糍、炸糖环。炸了糍粑,年才有了年味!


春粽

文/梁梦晴



谈及粽子,很多人首先会想到端午节,而我首先会想到春节。在广东省,说到粽子,大部分人会先想到肇庆,肇庆裹蒸粽闻名遐迩,吃过的人赞不绝口,我也一样。对于我来说,每每听到粽子,我都会想到春节,想到外婆包的粽子……

大多数的粽子,都是用竹叶包裹着的糯米、腌制好的猪肉、泡得软烂的豆子,竹叶层层叠叠,包成三角形,再用绳子或竹篾绕圈绑起来,最后放进锅里用清水焖煮五六个小时。等竹叶的清香、糯米的糯香随着蒸汽一同散溢出来,揭开锅盖,蒸汽如烟似地飞逸在半空,然后就可以看到微微泛绿的汤水,外婆会用筷子轻轻一戳,试探是否熟了,熟了便可以盛出放凉。

这是我了解到一般情况粽子是怎样制作和烹煮的。外婆是土生土长的肇庆人,她包粽子步骤几乎与大多数人的都一样,但颇具玄妙,在材料的选择和焖煮的方式上等方面处处可以感受到她的用心。

外婆喜欢自己在菜园里种植粽叶,粽叶宽大嫩绿,不似竹叶的瘦长深绿,脉纹清晰,在阳光下闪着好看的嫩绿色。每次去外婆家,我总爱和她一起去菜园,巴巴地看着她种的粽叶,眼里都是馋意,问道:“外婆,什么时候才可以摘粽叶包粽子呀?”外婆总是慈爱地回道:“不急,你回去之前我都会给你包的,然后你拿多一点回去好不好呀?”小馋猫闻言点头如捣蒜。

春节前,广东会有一段淅淅沥沥的雨水期,温润的雨水浇灌着鲜嫩的粽叶,将其出落得更加闪亮诱人。外婆会在电话里告诉我:“阿晴,粽叶长得很肥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包好粽子。”我闻言仿佛便闻到被雨水浸润过后更加清新得粽叶味道,会期待地和外婆说:“过年前我就回来啦~”

除夕前夜,外婆会捎上我去菜园摘粽叶,随后在院子里用砍柴刀裁去头尾,之后便用硕大的木盆浸泡粽叶、粽绳、糯米和绿豆。当天一大早,外婆用五香粉等香料腌好猪肉,其中肥猪肉偏多,在我看来这就是与其他粽子最不同的地方,即使是肥肉也是香而不腻的,咬上一口,香滑可口,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外婆的手很巧,不仅可以包三角粽,还可以包正方形长方形的,以至于我每次吃粽子或者朋友提起粽子,我总会骄傲地说:“我外婆还会包正方形长方形的呢!”

包完之后,外婆会放进锅里,用柴火烧煮。尽管没有煤气那样可以调节火候,但外婆对火候的掌握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粽叶、糯米、绿豆、猪肉、还有其他香料在炖煮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从早上九点焖煮到下午三四点,足足七八个小时,我才可以尝到这一份美味。

上一年除夕,我吃出胡椒粉的味道,问外婆怎么回事?她说:“你妈妈和我说你会生理痛,胡椒粉性热,可以中和粽子的部分寒性……”

这是每年春节最值得期待的美食,每年的除夕夜香喷喷的外婆牌粽子都陪伴着我告别旧的一年,也让我充满活力和期待去迎接新的一年。

外婆的粽子,除了包含着她对儿孙无言而细微的爱和关心,还让我对春节有了独特而温暖的记忆。今年春节,我又可以吃到美味的粽子了~


岭背镇的年味

文/欧雪梅



壬寅年年末的一天清晨,一场冬雨飘落,似要把这三年来的尘积与污垢涤洗干净。山冻不流云清,峭冷。在清远市阳山县岭背镇的街尾村,扬溢着这凌寒的深冬都冷却不了的热情。

筹备。街尾村河畔大榕树旁宗祠内,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成大圈。圈中心一个火盆,粗大的枯枝噼里啪啦地释放灸热的红,高窜的火苗映照着一张张笑脸。最里层坐着几位皓首苍颜的老者,慢条斯理的分派着任务。中间蹲着大腹略显,胸脯横阔的几位叔伯,歪歪斜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高举手机的小青年们站在外围,时不时争先恐后地举手大声说:“我,我来,我可以……”落角里,几名顽童玩装模作样的学着大人捣鼓锣、鼓、钹、狮头等旧物。

门前的百年老榕依旧挺拔苍劲,高翘的飞檐让记忆的涟漪,在那年缤纷多彩普天同庆的春节皴起。农历年十五,迎春潮初起。熙熙攘攘办年货,忙忙碌碌掸尘扫房。除夕夜,炮声震天,“大地红”铺地。年初一至初三,红头狮伴着锣鼓喧天,领着浩荡的醒狮队到各家各户拜年祈福。年初三至初五晚,岭背镇特色的舞龙表演,使邻乡近镇的人蜂拥而来一睹其风采。镇政府举办的象棋、乒乓球等各项娱乐比赛老少皆宜,众人皆乐。

然世事无常,似诗人笔下那般“无可奈何花落去”。在不得停止热闹的三年里,小镇锣哑、鼓息、钹停、狮睡、龙卧、关门闭户。微风拂熙,旭日临窗,人们努力着,等待着,那归来的年味。

分工。豪哥任舞狮队队长;坤叔与几位叔公负责织草龙;舞龙事宜由富哥职掌;两队的敲打乐声由牛伯主责;“香火钱”等内勤由岭背街民事办公室张罗。太老爷挥毫一就,红纸黑字的公示在街头巷口村中一贴,小镇便就进入了久违的忙碌与喜庆,河面荡起微微的笑意。

依河而建的小镇并不大亦不算富裕,但胜于朴实有情味。多年来的传统,一代接一代,并越传越旺。醒狮舞龙活动的“香火”钱是小镇上各家各户自愿捐凑,不设上下限。经商远游外业的人家念乡情、盼百顺、祈平安,慷慨出钱殷勤出力。老中青少齐参与,烹出一道共欢新岁的美味佳肴。

准备。街口的空坪上,一群身形清瘦的小伙子举着红狮,三跪九叩一回头。座盘步、麒麟步、跳步、步步扎紧。“睁眼”、“抖毛”、“洗须”、“舔身”、反复练习。街尾的横巷,禾秆一堆堆,青竹一把把。老人手中的禾秆成了龙的筋骨、尾巴、厥角。别看它现在是一条不起眼的草龙,待年初三夜炮声一响遍身香火时,龙晴一点龙头抬起,便能在黑夜里登天潜渊、兴云致雨,那叫一个精彩。

新春脚步渐近,小镇的年味渐浓。灶台的油锅上翻腾的“唐环”“角子”及各式各样的糍粑以游子恒念的家乡味,不可或缺的隆重登场。

东坡诗云:人间至味是清欢。而小镇则达意:世间欢愉最是年味。


大姑家的汤糍

文/南山



每年大年初一,我们都喜欢去大姑家聚聚,这个习惯从我记事时就开始了。大姑家习惯在大年初一包汤糍,我们一觉睡醒,穿上新衣就往大姑家赶去,早餐也不吃了,就等着中午直接吃汤糍填肚子。

大姑嫁到同村,她和姑丈靠着耕田种菜供三个孩子上学,住得还是砖瓦房,平日总是省吃俭用,但是做大汤糍却是极为慷慨。一是量多,村里谁都可以去吃,来者皆是客,大姑家的大门敞开欢迎大家。二是汤糍的料特别足,在我心目中谁家的汤糍都比不上大姑家的。大姑家的汤糍个大皮薄馅多,那馅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笋干、韭菜、莲藕、油豆腐,单这炒馅料的香味就已经让人闻到流口水。包好的汤糍个头圆润肥大,一个就能塞满一碗,是名副其实的连山大汤糍。结婚后老公曾跟我去大姑家吃汤糍,只吃一个就已经撑到不行了,看我们人人都能吃个三两碗,惊呼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汤糍的家庭。看来我们家族的胃口都是被大姑的大汤糍喂出来的。

父亲兄妹六人,到我们这一代已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每年大年初一因大姑家的汤糍宴,叔伯兄弟,妯娌姑嫂相聚一场,互相拜个年,闹哄哄的一群人,甚是热闹。孩子们自然能讨到不少的新年利是,堂兄弟表姐妹们难得人齐,大家在大姑家的院子串进来串出去地嬉闹,好不开心!包汤糍是不用我们参与的,大人们一边做着大汤糍一边聊家长里短,只待汤糍煮好一声吆喝,我们才群兽归笼,争先恐后地去取碗装汤糍吃。好吃好玩,这样的大年初一谁不期待呢!

我们一个个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家族不断繁衍,人越来越多,大年初一依旧拖儿带女的还去大姑家。大姑家早已住上了宽敞的三层小洋房,门前屋后成了孙辈们热闹的乐园,我们也都聚拢到院子里,说是看娃实则是欢言聊天。大姑在屋子里忙碌着为满屋的客人做大汤糍,父亲看不过眼,生气地发话,“想吃大汤糍,你们年轻的做,老人家不动手了”。犹如棒槌落下,我们猛然惊醒,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我们习惯了父辈们给我们做汤糍,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做,总以为有父辈在,我们依旧是那个有大汤糍吃的孩子,未曾想父辈已老去,我们已人到中年。

惭愧的是,父辈的手艺我们竟然没一个人学到家。婶婶看我们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样子,玩笑道,别说我们以前不教,是你们个个好吃懒做不想学。表妹说,现学现做吧,不就包汤糍嘛?于是大家都撸起袖子干起来,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别看父辈们轻轻松松就能把汤糍包得如珠如玉,到我这里却是状况百出,这粉团不是揉得太大就是捏得太厚,要不就是馅包进去收不了口,要不就是皮破露馅,只能由一旁指教的妈妈来收拾残局。孩子们好奇地聚拢过来,跟着我们有模有样地包起来,犹如进行了一场开心的亲子手工课,我们总算完成了一顿自己参与的汤糍大宴。

虽然这次的汤糍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大家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孩子们夹到自己包的汤糍像是拿到功勋章,自然是先炫耀一番,得到表扬更是欣喜不已。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父亲一边吃一边说,其实也是能做出来的嘛,明年开始,你们要从头做起,你们做好我们才回来吃。我连忙附和道,没问题,明年我们年轻人动手。表嫂揶揄我说,不用你做,你负责洗碗就行了。顿时满堂哄笑,满屋年味……


清远的冬天

文/村森



对于一个在岭南地区住惯的人来讲,冬天要是不在烈日下穿短袖出汗,就觉得仿佛是奇迹。岭南似乎向来没有冬天一说,冰天雪地的冬日美景只能存在想象中或者前往北方的旅行中。但是,清远的冬天时不时地,也会突然刮风下雨,进而急速降温。前一天的短袖今天可能外面就要套件羽绒外套。

这几天,正是冷的要命的时候。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像水泥地颠倒在了天上一样。尽管看不到冰雪,但是骨头却不断地被看不见的寒意渗透的,如果这寒意能被看见,可能模样就如冰雪般吧。

走在街上,清远的行人们为了抵挡这看不见的冰雪,或用手捂紧双臂,或是插进裤袋,像是被寒风推动似地匆匆行走,似乎少有人是在优哉游哉地享受步行。两旁陈旧的居民楼屹立不动,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的路程。

北江河边,一江两岸的建筑显得更加冷漠了,矮小灰暗的它们被清冷的榕树包围着。对了,冬天的清远虽然不会被白雪覆盖,但是它却会被一种清冷的氛围包围着——以往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看起来却有一种萧瑟的冷色调。

夏天时像大海一样碧蓝色的江水,此刻也似乎深不见底,带有一股忧郁气质的冷清。许多人站着,或者坐着在那里钓鱼。看着平静深不见低的冰冷的河面,他们的脑海里是否真的除了钓鱼别无它想?

远处的山也照样如此——矮小灰暗的楼房背后就是岭南连绵不绝的山峰,它们看起来冰冷萧瑟。尽管远远望去,山上空无一物。但人们经过看到它们时,内心似乎也渴望着能够攀爬到那山的顶端,感受那里的虚无。站在那山峰上,眺望清远冬天的模样,那会是怎样一种场景呢?

尽管邻近农历春节,但是江边尚未摆放红彤彤的过年配饰,此刻,此地所拥有的只有萧瑟的冷青色树丛、深不见底的江河、暗灰色的山峦,冷漠无言的楼房。没有冰雪,但寒意扑面而来。

这就是清远的冬天。


过年啦

文/李静



“你听锣鼓响一片,声声送旧年,你看大众多欢畅,个个乐绵绵,欢呼声歌乐声......”

“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财神话财神话揾钱要正路,财神到财神到好走快两步......”

当街头巷尾都响满了这样的新年歌曲,说明年就要到了

在我的印象中,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1.我想洲心人的年应该是从年100天前开始的吧!过年的100天前左右,家家户户就开始“捉鹅仔”,估计这个时候各妇人们都是围绕着“鹅仔”这个话题来讨论了。“你在哪捉鹅仔”“那个谁谁谁的鹅场”;“你捉的鹅是多少钱一只”“35元”;“”上一圩是多少钱来着”“”32”“你的鹅是多少天”“102天”。好吧!各村妇人的话题都是相通并且有暗语的,我等闲人可听不懂。

清远人过年吃的鹅是从年100天前开始养,养到年三十,刚好100天左右,最好不少于95天,不多于105天,他们说,这种“年龄段”的鹅,肉质是最好的。

当年的脚步越来越近时,冬至先到了,奶奶常说:“冬大过年,食左冬饭叹到年;食左年饭要插田”。大概说法是过完冬后,田耕结束,农民开始休息养生,一直到过年,整整一个月没有繁重的农活,好“叹”(享受),过完年开始春耕了,一年的辛苦劳作又开始了。所以有了“冬大过年冬”这个说法吧。

过年之前,先“”过冬”吧。

“年廿八,洗邋遢”,其实农村人的“洗邋遢”从腊月就开始了,母亲们要趁着年前的这个腊月,在有大太阳的日子里进行“洗刷刷洗刷刷”,把全家的床被窗帘等全部洗一遍,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深层打扫一遍,母亲说“有钱冇钱,洗净过年”。“洗邋遢”也是过年必做的一个环节。

当搞完所有卫生后,就到“重头戏”了,也是小孩子们的最爱。

“煎堆辘辘,金银满屋”。

“各处乡村各处礼”,各乡村的过年传统小吃各有不同,做艾糍,包粽子也有,洲心人习惯“整油糍”“炸角仔(油角)”“敲米饼”,这些传统的过年小吃,通常都是自己做。自吃,或送人。油糍和米饼因为工艺比较繁琐,通常都是村里的大妈小婶几个相约你帮我,我帮你来完成。“炸角仔”倒是可以作为一个家庭活动来做,工艺比较简单,小半天就可以做完约3-5斤的面粉量。越到这个时候,年味越发浓了。

到了年廿九,忙完一整天,母亲大人在晚上的时候会先做好生“刀切糍”,用于作为午餐“鹅汤刀切糍”。刀切糍算是清城区传统特色小吃吧,工艺不算复杂,但也挺考究手巧,特别在“烫粉”上,时间要把握得准确,这样做出来的糍才又嚼劲得来软硬适中。可能在每个洲心人的心中,做得最好吃的“刀切糍”是妈妈做的,我也不例外。

年三十那天,一大早,“汤鸡杀鹅”一家大小都忙得不亦乐乎。煲水、烧火、磨刀、捉鸡、绑鹅、拔毛、递盘子、杀鸡汤鹅,一系列工夫只为“备餐”。等鸡鹅杀好后,先用一大锅水把鸡鹅白煮个半熟,撩起,凉透。煮过鸡鹅的汤水变成了煮刀切糍的高汤了,差不多煮好时,撒上葱花和香菜,一锅香喷喷传统“鹅汤刀切糍”就做好了。暂停,煮之前先供奉祖先。按我们这边的传统习惯,年节供奉祖先有“斟茶”“”斟酒”两个仪式,上午供奉茶,“斟茶”,顾名思义,茶为主角,茶3杯,油角6个,油糍(煎堆辘辘,金银满屋)3个,(马拉糕)发糕(发财)3块,苹果(寓平安)三个、桔子(吉利)3个。是不是有“饮早茶”的即视感。等供奉仪式完成后。我们就可以就着香甜的油角,发糕,油糍,吃着鹅汤刀切糍,开启我们过年的第一顿美味午餐,幸福满足地打个饱嗝。年的前奏完成了。

下午贴好对联,年的重头戏来了,先完成供奉祖先的第二轮仪式:“斟酒”,斟酒和斟茶差不多仪式差不多,把茶改成酒,酒也是三杯,鹅一只,鸡一只,苹果、桔子各3个,还有一些元宝蜡烛之类的,等供奉完成后就到了仪式的最后一环——烧炮仗。“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声声响起,这是年三十的第二轮爆竹声了。同时在村子此起彼伏响起的还有家家户户的锅碗瓢盆声,打闹声,嬉笑声。

大鱼大肉,美味可口的年夜饭,是对辛苦一年的奖赏吧,清远人的年夜菜虽然比较简单,鹅和鸡为主,“炆鹅”和“白切鸡”可讲究火候和调味了,衡量一个家主妇是否心灵手巧,炆鹅和白切鸡算是一条难题,要色香味俱全,火候的拿捏也很重要,炆煮的时间长一分了嫌老、短一分嫌嫩。白切鸡的姜蓉调料也很讲配方。当然,在每个子女味觉中,妈妈煮的年夜菜是人间最美味的,最回味,最期待的菜,没有之一。

当年夜的凌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村子里同时响起的还有炮仗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在村子此起披伏地响起,过年的气息开始迈向高潮,告示着新的一年正式来到。

过年啦,代表着团圆,喜庆,欢乐,希望,美好;代表旧的已结束,新的已到来;代表坏的已远离,好的要到来,每个人都高兴着,祝愿着,欢庆着......


生活中的小美好

文/刘玉云



广东的传统习俗里有“年廿八,洗邋遢”这一说法,“洗邋遢”是打扫卫生的意思。在每年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广东人会全家总动员,一起把家里里外外地打扫一遍,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把“厄运”、“霉气”通通清扫出门,把一年里不好的东西全部扫除,迎接美好而全新的一年。

我和女儿相约,找个时间一起清理鱼缸,帮小鱼们整理好“房子”过新年。鱼缸自带过滤系统,回想起上一次清洗,应该是半年前了。平常不细看倒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倒是和女儿坐在鱼缸前,我们惊讶地发现水下的绿植已长出长长的根,牢牢地抓住缸底的鹅卵石;缸壁上长出了毛茸茸的绿藻;再细数一下小鱼儿,发现数目不对,鱼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念想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女儿小心翼翼地捞起鱼缸里的鱼,把它们放到一个小盆子里,为了防止鱼儿换了新环境而躁动不安,她还贴心地拿了本薄薄的书遮盖住盆口。我负责清洁鱼缸,首先是用刮藻刀和钢丝棉刷洗缸壁,女儿则在一旁帮忙用小水泵把缸里的水抽出来,我俩一起合作,半天的功夫,总算是把鱼缸洗干净了。趁鹅卵石、活性碳、陶瓷环还在晾晒的时候,我俩决定到水族店新置一些小鱼儿回来。

女儿一进门便热情地与店主阿姨打招呼,这是我最近常来光顾的店,阿姨是一个爱鱼之人,每次来我都会向她请教一些养鱼的知识;阿姨还非常有个性,店门口有几个大鱼缸,里面养着漂亮的热带鱼,她说这些鱼是非卖品,小鱼儿都是她的珍藏。阿姨看到小朋友也乐呵呵地打趣到:“来我店的小朋友都说普通话,今天来了一个说白话(粤语)的。”我笑眯眯地回应:“她看到这么多鱼高兴,她还很喜欢和鱼说话呢。”话音刚落,阿姨回头瞧了瞧女儿,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阿姨卖鱼这么多年了,还不会和鱼说话呢。”女儿睁大了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姨,像是无比坚定地说:“我就是会跟鱼说话。”女儿看到这么多好看的鱼,开始和我如数家珍,细细地说着它们的名字和品性,“妈妈,这条黄金鼠好勤奋,我们家那条太懒了,都不吃青苔……”阿姨在旁边听着,突然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小女孩,你懂得可真多!”女儿看上了一条在大缸里独一无二的“神仙鱼”,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跟阿姨要,没想到阿姨却热情地对女儿说:“喜欢这条是吗?我捞给你。”就在阿姨举起前臂准备捞鱼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无比壮观的一幕,所有的小鱼随着阿姨的手势来回游动,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彷佛在和阿姨对话:“我们就让这个小女孩见识一下。”女儿更是不自觉地拍起了手掌:“妈妈,你看!”我把手放在了嘴边,轻轻地说了一句:“Believe!(相信)”。

走出店铺,我内心无比激动,我真的很想跟店主阿姨说声谢谢,是她把这份小美好传递给了女儿,女儿又开始相信“魔法”了,她单纯而善良的内心里,一定也相信所有的美好一直都在身边。

在不久前,女儿问过我一个问题:“妈妈,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是吗?我的同学都说,圣诞老人都是爸爸妈妈扮的。”那时,我没有急着去回答她,而是和她看了一部老电影The Polar Express(《极地快车》),这部电影的内容怪诞新奇、出神入化,但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电影最后的画龙点睛:“只要你坚信世界一切美好的事物是真实的存在,那你的生活也会由此变得更加美好。”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睡觉前,女儿再一次问了我同一个问题,当时我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地说了一句:“Believe!(相信)”。女儿就安心入睡了。

其实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信”,就像我的傻丫头,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美好的魔法,她相信一个自律自强的孩子可以拥有魔法,她更相信她的魔法可以给别人带来快乐。我多么想把这份对生活的美好期盼送给我的女儿,因为,我也相信,只要心中有念想,生活中的小美好就一定会与你不期而遇。

我们的大扫除提前开始,家里的鱼缸又开始热闹起来了。现在,女儿喜欢每天搬张小板凳坐在鱼缸前,叽里咕噜地和她的“好朋友”聊天。


归心似箭

文/长清



“妈妈,我写了一首诗。”女儿悄悄凑过头来,笑靥如花。

“哟,这么棒,读来听听。”

“呃,很短的,还没标题……”稚嫩的脸上露出羞涩。

“没事,很想听呢。”

高速公路上

车子都跑得飞快

比豹子还快

但还是赶不上我想回家的心

“妈妈,每次一上车,我就想,我们的车要是也能像我的心一样就好,嗖的一下就能到家了,呵呵。”

“宝贝,有个成语叫‘归心似箭’,就是这个意思呢。”

女儿出生在清远,学习在清远,户籍在清远,即使不会讲白话,也丝毫不影响她完完全全融入这个城市,已然是一个“清二代”。每年寒暑假都会回老家,有一群年龄相仿的小伙伴,所以归家的心思竟比我这个“异乡人”还要急切。长沙的夏季酷热难耐,冬季潮湿阴冷,比不上清远冬夏的温和,但每次回长沙都会带给她很多新奇的体验,橘子洲的烟花、岳麓山的滑索、梅溪湖的音乐喷泉、省博物馆的西汉女神、超级文和友的老长沙风情、李子健美术馆淳朴的油画女孩、步步高梅溪新天地偌大的旱冰场,几多惊喜,几多欢笑。但让这个小吃货最念念难忘的,还得是数不清的长沙地道小吃,米粉、甜酒、臭豆腐、大香肠、糖油粑粑、口味虾……再加上一杯茶颜悦色的奶茶,每次出门都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回老家意味着有轻松自由的假期,有隔代亲的祖辈,有让人流连忘返的美景美食,归心似箭,可以理解。但这是她的家吗?是她的故乡吗?我常想,之于这个岳麓山脚下的美丽小村庄,她是外姓人,外地人,这里的山山水水和她关联不大,这里的人情世故她也全无记挂,她喜欢这,纯粹因为“好玩”,若每年假期我们都选择的是去云南租个特色民宿,又或者是去海南住个海景小墅,她“思归”的心思也会同样急切吧。

于我呢?这里真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名副其实的故乡。麓山秀美,湘水多情,一路陪伴我成长,一朝出走,再难回头,只能叹乡愁。每次回家,乡容乡貌渐变,乡音乡味渐稀,既有“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的惊喜,也有“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惆怅。随着年岁渐长、阅历渐丰、识人越多,越来越觉得孤独。客居多年,我仍不会清远话,白话入耳顿生疏离,偶尔听到乡音虽会倍觉亲切却也提不起交流的欲望,即使回到故乡,答对之间仍然习惯普通话。从故乡到他乡,从乡村到城市,他乡的城市越来越熟悉,但难以掩盖偶尔涌上心头的陌生和隔阂;故乡的乡村越来越陌生,却经不住心底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的回忆和思念。

每到过年,“恐归”又成热议。“恐归”吗?当然有!催结婚、催二胎;聊八卦、聊收入;比孩子、比房子,说实话,家乡人的边际感并不强,三姑六婆家长里短事无巨细都爱打听,让人着实招架不住,旧友同学聚会聚餐,胡诌海喝唱歌搓麻吹捧拉踩,更加让人难以融入。真是到不了的远方,回不去的故乡。

但是,世界那么大,这一刻我还是只想回家!

月初大姑病逝,由于工作和疫情原因,未能亲往吊唁,甚为遗憾,想到她艰难愁苦的一生境遇,以及早年待我甚是亲厚,又酸楚又亏欠,今年回家第一桩定要坟头叩拜。

小舅妈微信喊话,今年她熬的臭豆腐酱料,味道绝对正宗,不输外头店里,双色豆腐都已经备好,只等我们回家就开炸。

闺蜜吐槽,今年事业遭遇瓶颈,劳心劳力却升职无望,终于决定放下执念回归家庭陪伴孩子,这不重整了院落,修缮了花房,只待回来一起围炉煮茶,开启生活新篇章。

堂弟说,老屋后山上有几个微微隆起的土包,他断定是笋,回来后第一顿就盘它,冬笋炒腊肉,美不美?

姐姐姐夫为躲病毒,早早离京回家过年,多次询问我们归家之期,再三叮嘱,多带几条红围巾,今天一定要拍全家福。

而母亲,从不催促,工作忙完再走不迟,身体彻底好了再走不迟,路上开车多休息几次不迟。“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不迟”与“缓缓归”的拳拳之意,何其相似!

心似磁铁,情为磁场。客机天际纵横,高铁加速驰骋,客车川流不息,天南海北四面八方,却又都朝向一个方向——故乡!是啊,故乡这么多惦念,怎能不归心似箭!


故乡的春节

文/貌家明



忙碌中,不觉时间流逝,直到烟花炮竹从窗外炸开,我才惊觉,年,已快到了。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我的思绪,像一列逆行的快车,载着我回到儿时故乡的春节里。

故乡的春节似乎来得特别早,冬至刚过,人们就为过年忙开了。妇人在门前收完稻谷的旱田里,密匝匝排放上新割的草把子,年壮的男人也在屋前忙着锯树劈柴,准备过年的柴火。偶尔,还能看见邻家的奶奶用簸箕把芝麻花生拿到阳光底下翻晒,这是过年做油角时必不可少的馅料。每到这时节,外婆就会交给我一个“光荣”的任务——找几个破旧的竹箩筐,反转过来,在离地面大概10厘米处开出两个两寸见方的小口,然后把平时散养的几只大骟鸡抓来关在这箩筐里,在开出的两个小口处一边放上一碟玉米,一边放上一碗清水,一直喂养至除夕才杀,名曰“槽鸡”。那时,我并不知“槽鸡”的好处,外婆也不直接告诉我,只是叮嘱我每天要记得给鸡添食加水,说要是我把鸡喂肥养壮了,过年准奖励我一条大鸡腿;我也没有多问,只简单地认为,“槽鸡”的季节到了,年也快到了。

腊月二十四一到,小孩就在村头巷尾唱起了“年谣”:“廿四扫屋,廿五磨谷,廿六趁圩,廿七杀猪……”大人们这时正忙着修整屋前屋后的水沟,打扫屋里屋外的卫生,年味也在这时开始浓郁起来。

廿七廿八这两天,杀年猪的大戏就上演了。一锅沸水,两条长凳,再把大门的门板卸下一块,横放在两条长凳间。随即,几个壮汉手起刀落——放血,刮毛,开膛破肚,拆骨切肉,一气呵成。一个几百斤的大肥猪,顷刻间便四分五裂,一块块横躺在箩筐里。这时,外婆已做好了美味的杀猪套餐,猪红、猪杂、瘦肉、排骨摆满一桌,热情招呼着帮忙杀猪的邻居叔伯。外公却忙着为箩筐的猪肉擦盐,一块块腌好,挂到大土灶上的竹竿上,让日常做饭的烟火自然熏干,农家香脆可口的腊肉,就在外公这简单的工序中日渐生成。

廿八当晚,外公会催促我们早睡。三更刚过,外公便会依时把我叫醒,帮他拉磨。那时,在那小山村里,没有辗米机之类的电动机器,过年要做糍粑、糖环之类的食品,都得用石磨辗粉打浆。而小村里只有外公家一个石磨,三更天起来,磨到天亮,自家的磨完了,就轮到左邻右里的磨了。每年廿九早上,老屋的檐下,都会齐刷刷摆满一排形状不一的桶子,一群等着辗粉磨浆的青年男女,天南海北地侃开了,那谈笑声和石磨有节奏的吱呀吱呀声,唱响了春节交响曲的前奏,人们欢快的心随着油角、糖环在油锅里翻滚,新年的香味随着油烟在小村里弥漫开来。

除夕的溪头,又是一番景象:㓥鸡的、杀鸭的、洗菜做年夜饭的,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起来。鸡鸭养得肥壮的,洋洋得意地当众高声炫耀自己的饲养“秘诀”;鸡鸭瘦小的,则随声附和着,羡慕的目光下,隐藏着来年超越的决心。

年饭开始前,外婆总会把换上新衣的我们召集到一边,举行一个每年必备的“仪式”——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们,新年到了,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能说粗话或不吉利的话语,更不能与人吵架打架。接着便引领我们到饭桌就坐,兑现年前承诺——把一只大鸡腿夹进我碗里,勉励我来年要更勤劳,把鸡养得更多更壮。

年夜饭过后,小孩们早早准备好手电筒或自制的火把,等待着新年钟声的敲响。零时一到,寂静的山村立刻沸腾起来——家家户户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此刻,早已摩拳擦掌等待的孩子们倾巢而出,哪家的鞭炮声响起,便打着电筒火把往那家赶去。还没等鞭炮放完,孩子们就打着电筒火把争着抢着捡没炸开的鞭炮。因为一直牢记着大人们要求讲“吉利话”的嘱托,所以无论有没有捡到鞭炮,当别人问起有没有捡到鞭炮时,我们都说“有,有很多”。也有聪明的人家,有意将整包的鞭炮拆散,撒在燃放过鞭炮的碎纸屑里,让我们去捡。对于这种意外的收获,我们往往会边捡边叫喊:“哗!真多,这户真多!”我们高兴,主人家听着我们的“吉利话”更高兴!

年初一的早上,一家人围坐一起吃过新年的第一顿早饭后,各人寻找自己的娱乐节目去了。大人们搬出桌椅,一个个牌局就开始了——输赢是不会用钱去衡量的,输了,要么在耳朵头发上夹个夹子,要么戴一顶大竹帽,要么学着小狗的样子在牌桌下钻过去……总之,规矩由牌桌上的参与者决定。看着平时严肃认真的长辈们在牌桌上滑稽的样子,赢了的开心,输了的也开心,甚至连在局外围观的也跟着开心。

小孩们是不会去凑牌桌上的热闹的。他们拿出昨晚拾获的“战利品”,互相炫耀。接着,一个一个的鞭炮便在泥巴里、牛粪上炸开了花……

年初二到初六是互相拜年的日子,礼品是不讲究的,几斤年桔,十来个糖环油角或糍粑,往竹篮上一放,就可拖儿带女出发了。主家的招待也随意,自家养有鸡鸭的,就㓥鸡杀鸭招待;遇上亲戚朋友多的,自家的鸡鸭杀完了,也不慌张,灶上取两块半干的腊肉,菜地里拔几棵芹菜蒜苗,柴火里一炒,即可杯觥交错了。客人要走时,主人家会在客人的礼品里拿出几个油角或桔子,再拿几个自家的糖环油角往客人的篮子里添上,然后整篮让客人带走,寓意“有来有往”。

初七一过,小村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随着外出打工村民的陆续离开,故乡的春节也接近了尾声。每到此时,外公总会拿出几块剩下的鸡油,用大块的菜叶包裹着,放进家里那个黄牛的嘴里,让它吃了好长膘,为即将开始的春耕做准备……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中学毕业后,我离开了那个小山村。求学、生活、工作,三十多年来,我像一只候鸟,辗转在高楼林立的城市和一个个边远的乡村小学之间,再也难以回归故乡。窗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新年近了,故乡的春节,却仿佛离我越来越远……


春神

文/陈丽友



一线耀眼的阳光,穿透粘贴“双喜”的玻璃窗,映射在铺满红色的婚床上,徐徐端详着晨光,躺在床上她先生应该睡的那一侧。

   她伸手向床头的手机,触到莲子,百合,红彤彤的枣子。
   翻开微信留言:“成为你丈夫的第一天,抱歉,跑了。一早化身客运站春运执勤民警小张已到岗,勿念。”

   嘴微翘,她放下手机,连忙披衣起来,走到窗前,把洒着花影的帘幔拉开。

   窗外,春阳抚照,万物滋荣。春神的出现,为着配对世间的一切美好,山峦朗润,江水微涨,蜂飞蝶舞,鸟语花香,就连月老的姻缘线也被牵动了。

   料峭春风吹来,微冷。撩拨起她与小张在那个春天相遇的眷恋。

一个未涉世又无惧书生,幻想着神秘世界的美好,孤身只影准备在江湖闯荡一番,不料,还没有踏足职场,遇上风雨了。她第一次远门归程,便是春运。车站里外人潮人涌,满是对回家的渴望。

她欣羡着候车室的窗外,一切都是美丽的,自由的,那小小的灵魂早已随着春风,一同飞翔到家,感受着年味浓郁,饭香饱足,三五知己开怀畅谈的憧憬。

多少喜悦,又多少惆怅。

她翻找所有,不见钱包,手机。许是匆匆步履之间,已遗失。

诺大的客运站,这个孤零的孩子,像一只猫儿般蜷伏在窗沿上因无助而啜泣。

也许,春神有时也许会可怜孤独的孩子吧!为她悄无声息送上恩惠。

“请问有一杯茶可以解决的问题吗?若不能,再来一杯吧。”

她抬头,眼前是佩戴警号的小张民警,庄严而温暖。

在了解实情后,小张民警立马掏出手机帮助她联系家人报平安,登记信息寻找手机,用对讲机联系同事查看监控录像,与站台核对购票信息并补办车票,一系列的举动,给她传递着温暖的讯号。

此刻的她心中,小张民警们的工作,正是守护着每一个人回家路上的平安,是春运站口的“摆渡人”。

春风微抚,淡淡的光斑顺着树荫照耀下来,此刻,她穿着一抹“志愿红”也走到了门外的小道方向。

律回春渐,新元肇启。但愿春神,永驻人间吧!

今年的春运,与以往不同,她不再是旅客,她加入了站口“摆渡人”。

一个人在生活中心怀感恩之心,所求所盼所想所愿均会有所回报,多喜乐,长安宁。

愿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


瑶乡之春

文/李冬兰



我生于连州,自幼在连南长大,除了读英师三年,学习、工作、生活的时间大多数在连南,所以,我的第一故乡是连州,第二故乡是连南。年轻时最喜欢秋高气爽的季节,不喜欢春天阴雨绵绵的回南天气,潮湿、郁闷,但这几年春天大多数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经常踏青郊游,倒也觉得春天并没有那么不好,没夏天热,比秋天葱郁,便渐渐喜欢上了家乡的春天。 岁月静好,我虽芳华不在,但依然渴望自己能像幸福的花儿一样绽放,有时面对生活中的是是非非,我有时会茫然,会不解,但每次在春天到山间野地走走,看着万物复苏,心情会豁然开朗:懂我如何?不懂我又如何?懂我者近之,不懂我者,敬而远之,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因此,我变得特别渴望春天的来临,当春天的日子来临时,后院会满园春色,花儿绽放,就连生长出那许多的小草,也绿油油的招人喜欢,尤其那些小草开出一些小小的花朵,招引小鸟、蝴蝶、蜜蜂或不知名的虫儿在那里飞舞和停歇。春天午后的阳光,特别温暖怡人,适合去河边或附近瑶寨溜达溜达,我那可爱的二胎小猴哥看到生机勃勃的草地、红花子地、油菜花地就特别兴奋,在那里采花或者玩一些能让猴哥咯咯大笑的好玩的游戏,或者看放学后的孩子们在那里玩耍、追逐或奔跑。这样的日子总是很温馨的,因为阳光、花草和小孩,足以把春天装点得美丽而又亲切,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心情舒畅。春天也会有一场场的雨水降临,雨水把路旁的香樟树或桂花树洗得很绿,那种很清凉的绿,并且把细细香香的小花打满一地,铺满整条大道。每逢上班,总会看见有些在树下等校车的孩子们在树下寻宝,或拿随地捡来的石头砖头棍子玩过家家或用纸折的小船来装花,在旁若无人、无忧无虑的笑声中开始启航他们的小小梦想。这时总会让我羡慕孩子们童年的快乐,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虽然历历在目,却已时光荏苒,无法倒流,离我远去....... 这样美好的春天,正是寻找美丽和快乐的好时光。这时,几个臭味相投的姐妹会相约踏青,或赏花或摘野菜或采蘑菇或挖笋,总会想着法子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忘记了钻草丛的蓬头垢面,忘记了一无所获的尴尬,忘记了被野外虫儿叮咬,也忘记了荆棘刺人的烦扰,一群人肆无忌惮地互相调侃、互相嬉闹,在山野草丛里任性的寻找一个个笑点,开怀大笑…………惯于在夜里读书和写作的我,每每回忆起快乐的点滴,都会忍不住敲打手机上的键盘,把一串串美好的回忆用我自己的文字一一勾勒。春天的早晨,早早醒来的我重看昨晚一气呵成的稚嫩的文章,想略加修改却无处下笔,就让它原原本本吧!虽然不是什么大作,但也字字句句透露出自己的所思所感。此时不由感叹快乐,竟是如此的简单,不求有人能体会,只求能留住快乐!我还是我,一个热爱生活积极工作坚持快乐不畏人言的我。不觉间窗外又拂动着春晨的暖风,后院的兰花芬芳馥郁,缕缕入心,我尽情呼吸家乡春天充满香气的空气,再次微笑……


初春

文/关关



初春的早上,此刻,春在人间,草悄悄在发芽,树和树有商量,百花儿们已收信,接到通知的风,将慢慢变软,水,也将慢慢变暖罢。这是一月、二月初始的此刻。

走在明晃晃的暖阳里,到处是晃眼的让人开怀的色彩,太阳明亮而温暖,街道两旁的小树还在努力地张着枝桠,一片一片的鹅绿,正争先恐后的露头,叶芽嫩的似乎挤一挤就能滴得出水来,他们是快乐的,没有丝毫受到疫情的影响。

穿过一条街又一条街,,想想似乎没有具体的地方要去,只是太久没出来了,身边经过些许的车,以及风。

人很少,疫情三年了,大家都还是很自觉的,在家宅着罢?

往左走,或者往右,裙裾掠过,就那么微迷着向前向前任身后有红尘万丈,斜阳且照,突然想起那句,曾经年少,不知死生可畏。

是啊,什么是“从前”,在脑海里总是会不争气地记忆不起来。姆妈说,小时候的我,最喜欢坐在门前的那棵老树下,看人来往;喜欢坐在巷子里弄,叉着手,看天,发呆;希罕小人书,一本小人书可以琢磨半天。可是这样的日子定是很长久的,也是极可爱的罢。总是不是固执的认为一个小人的长大是需要很多年很多年的。可是为什么在记忆里,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真的是光阴如刀,刀刀水远山遥?就如今天,疫情过后,伤与痛能不能驱赶记忆,让已经逝世的人回家?已经不年少,知道知死生可畏矣。

仿若昨天看他们的作文,有一句“时光荏苒,天气乍暖还寒”。一个“乍”字犹如雨丝般纤细,待写下来更加让人辗转难定,思绪万千。

而,我想说的是,人生没有真正的绝望,春天一到,芳华依然。只要希望还握在手心,人生就没有绝望。只是内心的山遥水阔,在这疫情逐渐好转的日子里是依旧如花美着的。

在这样的早上,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安静与骑兵的爱情。感动于他们在《星光大道》节目里唱的那首《红山果》,有评论说“他们的音乐不需过多的雕饰和赞美,那种温婉的情调、恬柔的意境、简单的旋律、清淡的歌词总会触动你的心灵,安静天籁般空灵的吟唱总会让人忍不住反复聆听。”

不厌倦,就如看三月的烟雨,听三月的莺莺和燕燕啼鸣,看那花心里是浅浅的紫的白色桐花在阳光里轻轻地、轻轻地旋转飘落。安静的歌声或许就如此。世俗之道,人心的浮躁,希望我们所有人还会和安静骑兵一样在心中种植春天。

朋友说,现在现实生活里的人都这样忙碌,环境这样嘈杂,还有让自己想起来的声音,实在是件教人温暖的事。

由此次疫情,也想到佛说的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以前并不是很懂它的意思,但这次疫情后,我们看太多的病、死、别离后,这样的词语,在心中细细体味,却是无比哀伤和苦涩。

静默以思。能如此自由行走,这平凡的幸福真实的让自己红了眼眶。春日已迟迟,时间依旧缓慢移动。如倪一宁所说,一、二月中旬,真的是春天了。外面天气好到不识人间疾苦,音箱里在放王菲的《阿修罗》,这三年或许都不存在,我只是在课桌上打了个盹,醒来碰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而我想此时此刻老家的街头,那渐乱迷眼满树满树的桃红是否开了。只是街头的那个老艺人还在拉着他的胡琴吗?那里的蝴蝶是不是也飞的很低,花开的也很淡很美?

这初春的早晨啊,希望依旧是无限的……


赶集

文/卖文的陌生人



2023年1月8日,星期天。刚上过夜班,决定去赶集。离我的居所清新最近的当值墟集是三坑,于是我就骑上摩托车,沿着清四公路奔三坑来了。

停好车走进三坑的集市,可以判断出这个集日比之前三年中的多数集日,更配得上“熙熙攘攘”这个词。直接的证明是多了很多从外地来售卖工业品的商贩。他们有规律的把同类摊档隔去十多米远,避免叫卖互扰,而铺一块编织售彩条布售卖自家农产品的本地农人,也乐得被夹杂其中。只要有人流,大家怎么摆都相安无事,恰恰在这个集日里,人流量让大家都踏实了。

楠角是这里的特产,主要由市场各路口转弯处的摊档在售卖。此外的特产是油糍,自产的西红柿,红薯干,萝卜干,红薯等。而我,却一不小心,站到了一位农民的摊档前。他售卖的是红薯干,编织袋中的产品个头均匀,他拘谨的向我推销他自产的红薯干,我却觉得自己站错了地方,我不想要红薯干,却又没想过如何委婉拒绝朴实的农民的交易请求。就在我迟疑那当儿,这农民从我的驻足里获得了勇气,他那支裹着棕色肌肤的沧桑的手,把试吃的样品呈到我面前来了。我居然装聋作哑的走开了,不敢去看农民的失望的神情。

迈过一家卖床单的档口,连着几个摊档都在卖自产的蔬菜,感觉这几家农人都尽了力量,也没能把那一大把叶子菜弄出个整齐的样子来,一种原生态的朴实在感动着我这个不称职的观众。守在最末的摊档的是一位老奶奶,她的货物很少,直接数得出来是六棵小白菜。这小白菜把“水灵灵”诠释得通透,白玉帮子翡翠叶子,把我的欲望勾起来了,于是我选了一棵,好家伙,足足有一斤半,比大白菜还要大,这费了老奶奶多少的浇灌功夫啊。

转了个弯,连着几个农民摆卖自家晒的萝卜干,黄金的颜色,激活了我的思维,我想象那萝卜干装在白玉瓷碟中的样子,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然而更吸引我的,是下一个地摊的货物,那是一小盘的石螺,在这么冷的冬天,这农家居然还去捡石螺来出售,他对这赶集的信任是不用置疑的了。

我一位朋友很喜欢嗦螺,然而,这几年里总是不方便拜访她,以至于彼此都有些生疏了,我把这一盘石螺都买下来了,预备去看一看我的这位朋友了。

这时已到中午了。我开始回程,刚过了三坑桥,就下起雨了。我停下来装雨衣,回头看雨丝朦胧中的三坑,烟火气越渐浓郁。我心想,当那位朋友嗦起那美味的石螺时,她也会感受到这清新的烟火气,为这烟火气而感动的。


夜跑漫谈

文/陈 伟



白天工作忙里忙外的,琐碎事务繁多,时间安排得紧紧的,几乎抽不出更多的可自由支配的时间。每当夜慕降临,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此时没有白天那么忙碌了,一天的繁杂事务也基本上告一段落,心情会格外的轻松自在。于是,我常常会选择这时候进行跑步锻炼。并且,于我而言,夜晚跑步,正是一天当中,最惬意、最放松的时光,也是一天到晚,最自由的存在。

每次夜跑,我都会事先规划一下路线,哪怕可以选择夜跑的路线并不多,通常也只有两条路线。一则是12公里环城跑。此路线经过的地方有山脚下,有田间,有河堤,有廊桥,有学校,还有广场……这条夜跑路线的风景最是独好,但从不轻易跑,因为路程还有点长,需要在身体状态很好的时候才会选择。二则是5公里绕山跑。此路线经过的地方也有山,有国道边,有小区旁,还有体育馆……这条路线虽然风景相对单调一点,但也是最安静、最安全、最常跑的一条夜跑路线。无论选择那一条夜跑路线,每完成一次夜跑,总会习惯性的小结记录一下当时夜跑的心情状态,并第一时间分享朋友圈,比如,最近的夜跑心情记录:“疫情三年,夜跑打卡三年,不想恙,也恙不起,坚持完全属于自我的奔跑!”。又比如,前阵子的夜跑心情记录:“风来了,静于山里,止于山外。有海的风,细水流长,有山的风,粗犷狂野。夜跑,跑出了风的味道,半个月亮都爬了上来……”。

还有诸如此类的夜跑心情记录:“听风,听雨,听山吟……偶遇夜归赶路人,好奇的看着我说:下雨还跑啊……,我憨笑不敢回答。是啊,别人为了生存赶夜路回家,我赶夜路跑步,生活终归不是诗啊……”。

夜跑,总是会让人产生如此美妙的意想不到的突发感悟。白天里曾遇到过的一些看不透,想不通的人和事。在奔跑的夜里,反而能想通了、看透了,不天真了。或许,在纷纷扰扰的尘世中,也只有夜跑,才能让人每天都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夜跑,独享一个人的安静自在,在穿越黑暗,自由奔跑的瞬间,仿佛能将所有纠结困惑,都一一释怀。

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了夜跑的习惯。细细回想起来,倒觉得像是从新冠疫情爆发的时候开始的。当时夜跑的最直接目地就是为了把身体给练壮实了,好抵抗病毒入侵。如此说来,夜跑也有三年时光了。由此,坚持夜跑与抗击疫情的这三年,风里雨里,也算是似曾相识的挺过来了。同是虽然身处夜的黑暗,却从未曾失望彷徨,一直向着夜的深邃跑去,跑向光和希望……

新年即将来到,今年是兔年,兔子是能跑能跳的吉祥物。希望所有看到这篇推文的人,来年都能享受到这份安康吉祥,像兔子一样,能跑能跳,在幸福生活的路上继续向前奔跑……


不让春天久等

文/潘文貌



春节假期上班前的最后一天,任性地,又睡了个懒觉。

起床,拉开卧室里厚重的遮光窗帘,喔喔!阳光!我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挡眼,一边在心里雀跃。持续半个多月寒冷阴雨了,这春光,她就这么一点招呼不打地回归了。她,和我一样任性。

忘了梳洗,忘了喝水,忘了早餐。我,急切地走到阳台,急切地拉开防蚊网和紧闭的窗户,和暖的春风,明媚撩人的春光,还有室外蓬蓬勃勃的生机和似海的春色啊,一并扑面而来,大大方方,热热烈烈地拥抱了我,拥抱了整间屋子。

忽而记起钱钟书先生说过“窗子打通了大自然和人的隔膜,把风和太阳逗引进来,使屋子里也关着一部分春天,让我们安坐了享受,无需再到外面去找”。这一刻,我突然不太同意先生的话了,“安坐了享受,无需再到外面去找”确实如此,可是,“风和太阳”哪里需要“逗引进来”?她们远比我们热情主动很多呢。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贪婪而痴情地望向窗外。窗外不远处的河边,是一大片菜地。这近在眼前的景致,竟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冬日里的萧疏颓靡,此时,是一片如春阳般晃眼的翠绿和一副我行我素的昂扬生意!菜地里的农人们,都在埋头忙活着,松土、除草、播种,施肥……做着不同的事情,都干得那么轻盈欢畅,满怀希望。她们,该会笑话我吧?料峭的寒春里,把自己幽困在屋子里,不仅对春的不怨不艾、如约而至后知后觉,还天天不修边幅,蓬头垢面地吃喝拉撒睡,无聊无趣地苟且着。

孩子们撒欢的琅琅笑声,吸引了我,楼下学校的篮球场上,几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在打篮球。当中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大概是由哥哥领着来玩的。他小,没有大哥哥们的力量和技术,这并没有妨碍他努力地运着球,奋力地往篮筐里扔,一遍又一遍,尽管每一次都沾不上篮筐,小家伙还是反反复复地开怀执拗地坚持着。略带蹒跚的小碎步和不问结果的天真无邪的执着,逗乐了他的玩伴,也看呆了我。

等我回过神来再举目侧耳,潖江水暖,春山可爱,小鸟欢歌,菜花明艳,就连平日里听起来聒噪恼人的建筑工地里机械的轰鸣声,也变得悦耳动听,自带春天里掩盖不住的气息。

我返身回屋。我要吃一顿精致可口的早餐,我要好好梳个喜欢的发式,我要化个和春天相宜的淡妆,我要穿上靓丽的衣裙,我要叫上夫君和儿子,出门去。

春天就该有春天的样子,不能再让春天久等了……


贴副春联过春节

文/罗秀艳



贴春联,是春节的重要习俗,喜庆的春联往门口一贴,春节才算正式拉开序幕。

贴春联是我国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年俗活动,主要是表达劳动人民避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从小,父亲就用贴春联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过年得贴副对联才更有年味。从我记事起,每当赶年墟的时候,父亲的年货里必须要有春联、四字挥春和门神。

大年三十那天吃过早饭,父亲就召集我们姐弟三个帮忙贴春联。父亲先将旧春联撕下来,清理干净纸屑,他要求我们在旁边打下手。然后,我们便围在家里的老八仙桌旁,父亲叫我们先认认春联和挥春上的字,选好自己房门贴哪张挥春。我们姐弟三个总是会选“学习进步”“龙马精神”“心想事成”“前程似锦”这类适合孩子的祝福,而“吉祥如意”“一帆风顺”“老少平安”“财源广进”等则会被贴在大门上面,“六畜兴旺”就被安排贴在牛栏、猪栏的门口。选好后,父亲就会带我们到厨房做浆糊。只见他把一陶盆的木薯粉用冷水调和成稀糊就倒进锅里,边煮边搅拌。不一会儿,粘稠的白色浆糊就做好了。

最先贴的是春联,父亲先教我们认识区分春联的上下联,他说可以从上下联的意思来区分,比如带有“辞旧岁”的为上联,“迎新春”的就为下联,因为先辞旧才迎新;也可以从读音上区分,上联的末字是仄音,下联的末字是平音。接着他说:“上联要贴门的右边,下联要贴左边,横批也从右往左念。”我们好奇地问为什么,他说这是古人的书写习惯。我们听得一脸懵懂。父亲会语重心长地趁机教育我们说:“所以啊,你们要好好读书,不然春联都不会贴。”他站在高高的竹梯上贴,我们就在下面扶梯子和帮忙看看有没有贴歪了,父亲必须要把对联贴得端端正正的。贴好后,他又自己站远一点点看看效果。要是贴好了,他的脸上就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贴好春联就贴门神,父亲常常会选关羽和张飞。贴门神也颇有讲究,父亲说不能贴反,要是贴反了,不仅会被人笑话,而且可能会让家里多了很多左右为难的事,这就是俗话常说的“反贴门神左右为难”。贴好门神,父亲也象征性地念上一句“门神门神扛大刀,大鬼小鬼进不了”。

最后就是贴挥春,父亲会选“和气生财”贴在自己的房门上,他会在爷爷的房门上贴“身体安康”,这个选择一直没变过,如今,我是终于明白了父亲的用心。父亲叫我们亲手为自己的房门贴挥春,我最记得在我即将中考的那一年春节,我原本选了学习进步的,父亲笑着说:“不如选个‘心想事成’。”我听了父亲的话,贴了个“心想事成”。那一年中考,经过努力的我如愿考到了师范学校,也可以说是心想事成了。挥春往屋里一贴上,就像老桃树绽开了新桃花,即便是老旧的房子也会顿时就多了几分喜庆的气息。挥春鲜红的底色,金灿灿的字体,寄托的是浓厚而美好的新年愿望。

随着我们做子女的学识不断增长,对春联、挥春的认识也越来越多,父亲终于放心地叫我们来买了,我们总是习惯买父亲喜欢的,他也非常满意,只是,我们也在父母的房门贴上“身体安康”。自从我儿子学了几年的毛笔字,终于可以挥笔写春联后,每年的春联都由他承包了。当我把儿子亲手写的一副春联递给父亲时,他开心得展开春联看了又看,连连夸奖儿子写得好。

年年过年,年年贴春联,贴在门上的是春联,更是一份对生活的美好憧憬,一种优秀文化的传承,一份关爱的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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